進 入 庫 爾 德 山 區
二零零三年七月底,特別到土耳其東的高山亞拉臘,進入庫爾德(Kurdistan)山區,了解這民族文化的特質,及其衝突的根源。並尋索千古流傳的挪亞方舟,想不到有特殊的發現。
我們與香港創世電視台組成的探險隊,由庫爾德人的領袖巴拉素(Parasut,我們笑稱他為降落傘先生)帶領,進入從前游擊隊出沒的群山之中。沿途都是軍隊搜查站,軍人們都手執德國製HK33輕機槍或HKBC自動步槍,氣氛頗緊張,不過一見是中國人,就沒有甚麼懷疑,很快放行。
中途經過一個小鎮,我們下車稍事休息,立時被人群圍,用好奇的眼光看我們,相信這些庫爾德人從來未見過華人,而我們也是從來未見過庫爾德人。他們的態度頗為友善,有幾位少年還送花給幾位年青女隊員。中午車子停在一河谷,旁有一洶湧大瀑布,我們走過一條窄吊橋,到對面一小餐館吃午餐。只見吊橋用繩扣起一塊塊木板,中間有空隙,可見下面急湍河水,有些木板頗為破舊,已經斷裂或洞穿,大家搖搖擺擺地走過,可算驚險。
稍後到古城杜古拜亞斯(Dogubayazit),已是六千呎的山上高原,遠處見到雄偉的亞拉臘雪峰,帶朦矓與神秘,矗立在高原的遠方。古城杜古拜亞斯,據說是挪亞方舟停在高處以後,挪亞一家及眾動物下山時所建的城。該處盛產葡萄,與聖經記載挪亞用葡萄製酒一致。如今此地由於接近亞美尼亞及伊朗邊界,變成重要軍區,到處都有軍營及檢查站。
在一九八九年之前,亞美尼亞仍屬蘇聯邊境,是蘇聯進攻歐洲的前線,故北約組織支持土耳其駐重兵在此。我在沿途見到有軍營,內有數十架美製M48及M60坦克車,原來有坦克兵團駐在這群山之中。
庫爾德人的領袖帶我們到亞拉臘山背後,面對亞美尼亞國的邊界,在草坡上扎營,預備上山。營地一邊面對軍營,另一邊是遊牧民族的帳棚。軍營有一輛俄製裝甲運兵車,時常用重機槍對我們營地,當電視攝影機架起拍攝時,軍人馬上用望遠鏡看我們,幾位跑過來說明不准錄影軍營方向。但庫爾德領袖送給他們大箱啤酒和雞翼,結果大家滿臉笑容地離去,後來多位土耳其軍人小伙子還過來,用有限的英語和我們聊天。
他們似乎未見過中國人,特別是幾位年青漂亮的香港女團員,所以不斷要求一起拍照留念。土耳其軍的手提武器很先進,人也高大威猛,但事實上卻十分友善,大家很快交了朋友。
與 庫 爾 德 人 相 交
土耳其亞拉臘雪峰下,有土地非常肥沃的高原,庫爾德的遊牧民族在此一帶畜牧。只見孩子們趕千百隻牛羊,分一群群在山坡上走動,十分壯觀。在我們住的營地,有一石屋,不單軍隊跑過來聊天,庫爾德遊牧部族的族長亦來與我們打交道,尾隨一群孩子,瞪好奇的眼睛,笑咪咪地看我們這批前所未見的中國人。
該族長名叫阿支阿默,黑實瘦削,嘴上有一撮奧馬沙里夫式鬍鬚,穿一件髒西裝,十分友善,但不懂英語,只是不斷拖我的手,叫我的英文名字Thomas,然後指手劃腳,用身體語言對話,還帶攝影隊進他住的帳棚拍攝。阿默預備一批騾子,載我們登雪山,但沒有馬鞍和韁繩,只能靠手執其鬢毛,打其右面,牠就向左轉,打其左面則向右轉,這種原始方法實在難駕馭,而且騾子太小,沒有馬鞍的話,人很易向後滑落地。
由於騾子不習慣有那麼重的人騎牠,紛紛不肯上山,各自四處走,要轉頭跑回家,結果控制不了,唯有放棄騎騾登雪峰,使第一次上山失敗。
雪 峰 下 體 驗
我們探險隊想騎騾W亞拉臘山雪峰,由於騾子不受控制,四散而走,結果不成功。高原上的庫爾德孩子們包圍我們,大家用身體語言溝通。我唱了一首「我的祖國」給他們聽,這種中國調引起他們很大興趣。有幾位少女唱她們的民族樂曲,我又引腔唱「彌賽亞」組曲一段,她們又唱一段,我們又教他們唱幾句詩歌。最後大家一同跳舞,十分快樂。音樂成為大家的共同語言。
我太太見女孩子很漂亮,只是皮膚頗粗,拿出一瓶冷霜,替她們擦面,幾位少女非常高興,後來我們的女團員都拿出所有冷霜送給她們。我們又把很多餅乾、朱古力、汽水送給孩子們,與全族人交了朋友,族長阿默帶我們到他的帳棚,介紹一家人給我們認識,又宰了隻羊,燒給我們當晚餐,這是他們傳統待客之道。下午開始大雷大雨,這與自古攀山者記錄一致。亞拉臘山常有突然風雨。全隊人慶幸登山不成功,因為在雪峰冰河若遇大雨雪,將是一災難。晚上大家躲到小屋中席地而睡,想不到屋頂漏水,又有雨水從窗口滲入,所睡之處很快成為水塘,大家半夜起來,尋找較乾地再睡。而我的兩位兒女由於受過領袖訓練,決定冒險在大雨下的營幕中睡覺,不料不但入水,而且午夜又被野狗群圍營吠叫,頗為驚險,後來狗群走開後,以為可睡一覺,不料又有牛群過來叫,之後又有騾叫,可說是年青人一大體驗。
雪 峰 下 的 反 省
由於亞拉臘山下雷雨,香港探險隊被迫退回古城杜古拜亞斯,日期只剩一天,大家只能祈禱,希望第二天天氣好轉。結果早晨打開窗,見大亞拉臘山峰亳無雲霞,一輪紅日從小雪峰那邊升起,是萬里無雲的一天。
探險隊馬上動身上山,再到山腰營地,但由於遊牧民族的馬匹要用來割草備糧,我們仍是無馬登山。結果族長阿默,弄來一輛運水貨車,叫我們爬上車後站,試試用貨車馬力,衝上滿是中型石塊的登山泥路,據知這是歷史上的第一次。原來我們創造了幾個歷史第一,這次在山後的亞美尼亞邊境上山,是十年來第一次,原來因庫爾德人叛亂,政府已封閉這邊境十年,一般探險隊或攀山家都在正面登山。此外,我們是第一隊華人探險隊登雪峰,所以庫爾德人領袖巴拉素先生要親身帶領我們。他和族長阿默各拿一支槍,沿途保護我們,免受恐佈份子及野獸傷害。
我們站在那殘舊的貨車後面,顛沛地滾過各種石塊,在原是給馬行的險峻山路上,慢慢駛上山坡,只見下面是一望無際的亞美尼亞平原,上面則是雄偉的神秘的大雪峰,景色之壯觀雄奇,平生未之見也。站在庫爾德人的殘破貨車上,在顛抖震動的機器吼叫聲中,滾上那條原是由馬匹走的泥石路,一步步駛上亞拉臘山雪峰,直至斜到不能再走為止。
只見雪峰越來越近,藍天下閃耀的冰川,及峻峭崇高的山嶺,其雄奇偉大,實在令人震憾不已,只想到西方詩人所說:「我要向上舉目,我的救助從何而來」。原來接近高山時,仰觀蒼天雲山,俯察山下無際的高原,均叫人深深反省,原來在宇宙的偉大之中,人是何等渺小,人的學識和成就,對比於天地,不外乎是蒼海一粟,與宇宙之莊嚴比較,亳無可誇之處。
《莊子.秋水篇》談到,當河伯見自己水勢浩大,以為「天下之美,為盡在已」,及至出到大海,見北海之無邊,才知「聞道百而以為莫已若者,我之謂也」,原來自己不過對道理只聽聞一點點,就視無人能及,其實知識少少,就扮代表,令人可笑。人很多時稍懂一點學識,或稍有權力和成就,馬上沾沾自喜,以為有無限威榮,其實在無限的真理面前,那又算什麼呢?當車子停下來,我們站在雪線稍下之草地仰觀高峰壯大,藍天悠悠,實在是目瞪口呆,感動不已。
一 萬 呎 山 上 的 古 船 錨
香港探險隊在登上亞拉臘山約一萬呎高之處,忽然眼前一亮,只見滿山坡都是紫藍色野花,隨風搖曳,美得動人心弦。在這千百年來人蹟罕至的高山嶺,荒野彰顯了天地的大美,莊子曾說:「天有大美而不言」。孔子說:「天何言哉!四時行焉,百物生焉」。宇宙不須說話,也顯明了其極大之美。
就在這驚歎造物之奧妙期間,我忽然見到草叢中有一奇怪的偏平巨石,上有一洞孔,從我的考古知識來判斷,這應該是一古代的船錨石。但這是不可能的,因為在一萬呎高的山嶺,離大海有千哩之遙,何來一船錨呢?
我馬上叫貨車停下,然而那殘舊車在斜坡上不能停,否則很艱再開動。我遂叫大家認好地形,回頭時作考察。終於探險隊達到冰川之下的阿何拉河谷(Ahora Gorge),巴拉素先生說本地人都相信方舟埋在河谷泥土下面,他們祖先在古代都見到,然而十九世紀一場火山爆發,大批泥土流入這河谷,埋藏了方舟,及一個小村莊,包括保留了方舟遺物的聖雅各修道院。
在這一帶香港的創世電視台製作了錄影電視節目,及作了考察,我心中想那古錨石可能是一重大發現。巴拉素先生接到軍方電話,希望我們在六時左右回去營地,故又速速趕下山。回到了一萬呎高之處,我們再見到那古錨石,大家馬上停下來,考察這奇怪的巨石,發覺有幾個特徵:
1.石塊上方有一圓洞,具人工開鑿的特質,與山下發現的十多塊錨石型態一致,也與考古發現在地中海及加利利海的錨石也一致,不過比之遠為巨大。
2.石塊上沒有十字架雕刻,但有圓洞,顯明圓洞是原初人工造成,而証明附近卡珊鎮的其他錨石的十字架雕刻,是後來加上的。故此這些錨石的圓洞並非後來亞美尼亞人鑿出,他們是後來加上十字架雕刻,很可能是相信這巨石與方舟有關,是神聖之物。
3.圓洞如今被一小石頭堵塞,很可能是後來自然形成。
4.石質似是玄武岩,其形狀與結構與山上其他火山熔岩的石塊無共同之處。
5.石塊成幾何形狀,表面光滑,四面均似切割而成,故顯示為人工所造成。
6.石塊圓洞周圍有裂痕,似是被繩紮結,在水波中拉扯所形成。
從各特徵看,那確是一巨大古錨,是人工的產物,為古船所特有,看來是一重大發現。
神 秘 的 方 舟 結 構
土耳其亞拉臘山的萬呎高峰上,發現了古船錨石,可以說是中國人在外國一個重大考古發現。在遠離大海千里之外的一萬呎高山上,發現船錨。這發現表示了一個上古處境,就是曾有水高於山,而且有船在水上,留下了錨石在水底。一個可能是這地方曾是海底,但據一般年代認為,那時人沒有文明,除非真有古文明在史前存在。另一個更大的可能,是上古記載的全球大洪水,真的存在,挪亞方舟的傳說是真的。
我們也為此探索方舟的傳說,其中一個引起重大注意和爭論的,是在亞拉臘雪峰附近,約五千呎左右的一個山坡,發現一個船型的大結構,最先是一九五九年由土耳其飛機師發現,後來人造衛星也拍得船形照片,那時就產生人造衛星發現方舟的新聞。
美國一批人曾到該處作了初步探索,無甚發現。但在七十年代,一位探險家Ron Wyatt到該處研究,發覺這結構的長度是五百一十五呎,若以埃及古代的單位計算,剛好是聖經記載的三百肘,似乎不是巧合那麼簡單。於是他不屈不撓地長期繼續到那裏研究,八十年代他與另一探險家David Fasold到該處,共同研究,用金屬探測器探索,發現這船結構內的含金屬量及有機炭量,遠高於船以外的泥土,奇怪地,那些有金屬反應的小區域,用繩子連起來,剛好形成一個一個方形間隔,像有一間間房間在內,用金屬釘子將之間隔出來,這與方舟的記載也一致。他們因此斷定這是人工的產物,而非自然形構。
他們向外公佈發了挪亞方舟,又出版了「挪亞方舟」(The Ark of Noah)[注一]一書,引起各方轟動,但也有一些方舟探索者估計方舟應在雪峰的阿何拉河谷那邊,故認為這結構不是方舟,只是自然形成的地貌,巧合成船形。然而這引起土耳其政府注意。
Ron Wyatt和David Fasold發現了山上的船形結構後,將所有資料告訴土耳其政府,土耳其調派最精銳的考古隊去研究,特別是負責發掘著名古赫提(Hittites)廢墟的著名考古家Ekrem Akurgal,經七年探索後,終於向世界公佈,挪亞方舟已被尋獲,並定此地為國家公園。令考古界十分驚訝,因為現今的研究者多已未經反省地假定了進化論的歷史觀,認為洪水與方舟只是神話,不可能是真的。但如今在該方舟結構中,發現多方與方舟假設一致的証據,包括:
1.石化的林材包括甲板木,
2.船底壓石,
3.水果化石,
4.動物糞便化石,
5.動物毛髮,
6.鹿角(該山上沒有鹿,而鹿會每過一段時間脫角,故似是方舟中的動物遺蹟),
7.古船紮結所用的草,
8.一些古代長鐵釘,
9.還有一些釘頭留在化石上的痕蹟,
10.古船龍骨留在石上的痕蹟,
11.一塊似乎有古刻字的泥板,
12.附近有古陶器及似為方舟與挪亞的古刻圖,
13.在十二哩遠卡珊村的古村錨石。
他們將各種証據拿去實驗室化驗,結果是驚人地表示具有人工的特徵,其有機炭的含量也很高,不可能是自然產品[注二]。這種種証據,均與此形構為方舟的假設一致,故此是真正方舟遺骸之機會率甚高。這發現使Wyatt及Fasold成名。一次我在伊斯坦堡的一書店中流連一小時,老板說看出我是書迷,要研究所有有關土耳其的歷史和考古資料。我告訴他將領中國人探險隊上山尋方舟,他馬上告訴我,Wyatt每次都到這書店找書,與我一樣。此外,在古城杜古拜亞斯,也有很多人認識Fasold,他們都是土耳其人心中的傳奇人物。
當香港探險隊來到這可能是方舟遺骸的結構時,我們在山上見到谷中青綠斜坡上的船形化石,實在有點目瞪口呆,這的確是一隻船。本來政府已立法不准遊客爬入方舟,但因庫爾德人領袖巴拉素很喜歡我們,他與另一位老人家是方舟的護者,法例祇容許由他帶外人進入。當我隨護衛者走過斜坡和溪流,進入該大船結構中時,既有回到史前時代的歷史感,也在靈性上有接近神聖的經驗,這是世界所有古文化都有記載的古跡,大洪水代表對罪惡的公義審判,方舟代表公義下的愛心寬容,宇宙是有公義和慈愛存在的,而人也可在災難中有堅強的信心和盼望,且在艱苦日子之後重建文明和價值。
這有多麼深刻的象徵意義,但更為震憾的,是這不單有哲學內涵,而且還很可能是歷史事實,而我正站在這史前的遺跡之上,一時感到時空的凝定。
根據研究,這方舟化石的形成,可能是方舟曾被火山灰所迅速掩蓋,故整個結構保留,但木頭在火山灰中日漸化解,被各種石質滲透,而形成整個化石結構,其中的各種物質都被石化了,但所含的金屬及有機碳卻遠高於一般自然石塊。我發現在船頭和尾之下,各有一突出之小船翼,以防風浪。若是自然構成,不可能剛巧頭尾都有這翼,看來這確是方舟的遺骸。站在上面能不震憾嗎?
離 開 亞 拉 臘 山
香港探險隊在亞拉臘山有了重大發現後,帶興奮心情離開土耳其東部邊界,附近軍隊均過來與我們握手話別,又找我們團隊幾位漂亮女隊員(包括我女兒)拍照。
庫爾德族長阿支阿默,不斷拍我肩膀,不捨得我們離去,臨上車前用中東人最高禮節,緊抱我,以滿是鬍子的臉親了我兩下,孩子們亦不斷揮手道別,這些遊牧民族的人都很單純,短短三天相處,就變成好朋友。
庫爾德領袖巴拉素,是一非常有能力的人,他父親是該山上王宮的守衛長,他自少見父親與外國人交往,慢慢掌握了英語,是全區少數懂英文者,成為與西方人交往的代表。
由於他的關係,不論那裏的軍人或庫爾德人,都給我們方便,使電視隊拍攝順利。他深信方舟和洪水均真實,詑異於西方很多人只會攀山,而不重視該地的歷史,也不明白方舟的重要性。他在我們離去前一個晚上,接受電視訪問,表示自古其民族都見過方舟的真實存在,他自己也堅信,並且展示其在山上撿得的貝殼化石,証明此山曾為大水所淹蓋,最後也送給我其中一塊,放在我的私人小博物館中展出。
在機場他亦用傳統大禮與我們幾位男士擁抱,眼中還有點淚水。他最欣賞我們這隊人,在任何艱苦處境中,如大雷雨浸營地之時,仍是以幽默歡笑態度對之,沒有怨言,只有喜樂的心。
到 希 臘 羅 馬 之 地
古城杜古拜亞斯(Dognbayazit),是上古文明烏列圖斯(Urartus)之原地,在山中還有五千年前古城的遺蹟,在卡珊村中一位老人家賣給我一件陶器,我一看即知是與中國黑陶類似的古物,可能來自六七千年前。這古國曾與亞述爭雄,而終被滅掉,這一帶與美索不達美亞文明互有關連,是文明發源地,加上方舟的傳說及方舟和古錨的發現,實在充滿了歷史的神秘。
在杜古拜亞斯坐車出山,兩小時後會見到一大湖,名叫梵湖(Van Lake)是內陸鹹水湖,旁有一大城叫梵城,是土耳其東部重鎮,這一帶亦是古文明之地,包括在土耳其中部發現的赫提文化、北部的黑海文化,還是待考察發掘之地。香港探險隊在梵城坐機到伊斯坦堡,再轉機到土耳其西面的以弗所古城,這是羅馬帝國三大城之一,古代是希臘呂底亞王國之地。在以弗所乘車到海港Kusasasi,見到藍色一片的海洋,那是美麗的愛琴海。坐在沿海酒店吃晚飯,觀賞夕陽西下,想起在雪山所見的上古文明,到如今希臘羅馬文化的海邊,實在是一大經歷。
從土耳其極東的亞拉臘山,到最西的海岸,坐在酒店餐廳看無際的愛琴海,一輪紅日在海平線下降,想起多日來的雪山探險,恍如換了一個世界。與庫爾德人在山野中探險,見到的是原始的遊牧民族與荒涼的高原,如今一轉眼,就坐在現代文明的酒店中。上午是在文明歷史起源之處探索,到黃昏就過了近萬年,在現代的大城市中喝咖啡了。
其實約一萬年的歷史,在宇宙歷史中亦不外一瞬之間,人類仍是不可語冰的夏蟲,對宇宙之浩瀚來說,其文明史無甚可誇之處,對終極的真理和奧秘,其知識仍如井底之蛙而已。
遙望海濤洶湧的愛琴海岸,想起文明歷史,從亞拉臘山向東南去,就是美索不達美亞,是文明發源地,經歷蘇米爾、埃及、巴比倫、亞述、伽勒底等帝國興亡,才慢慢展開愛琴海文明,成為希臘與西方文化的根源。在海中有很多美麗的小島,就是荷馬史詩奧德賽的歷史舞台了。
錨 石 之 謎 初 步 分 析
總結探險考察得的各實物和現象,亞拉臘山區有關方舟的遺骸,對於那船形化石結構,至今証據頗多,是方舟遺骸的機會頗高,但始終仍有爭論。然而有關方舟還有一批重要的實物証據,就是在卡珊村的多個古船錨石,及香港探險隊在一萬呎山上發現的錨石。
這些巨大的石塊,其形狀類似,均呈幾何的長方形,在頂上略斜向兩邊而形成圓頂的微三角形,底下和兩邊均平正,前後平面亦平滑,其上方有一圓洞,這都具明顯人工痕跡。
特別是石塊上方的人工圓洞,使整個結構與考古學發現的古代船錨一致。根據古船博物館在地中海沉船中尋獲的古錨[注三],形狀和設計均與亞拉臘山區所見的巨石設計相同,故可推証為古代的錨石。
反對這是錨石的論點,主要認為在卡珊村所見的巨石均雕刻有十字架,十字架是遠為後期的基督教符號,故認為這是古代亞美尼亞人排列的石陣,其圓洞與十字架一同製成,可能作宗教與禮儀用途,與古錨無關。而且圓洞似無繩繫過形成的裂痕與繩痕,似非作錨用。
支持這是錨石的論點,認為圓洞與十字架是不同時期的人工製作,巨石開圓洞,是古錨的用途,來自方舟,而十字架是後來亞美尼亞人加上去的,因為他們發現這些巨石錨,知是挪亞遺留下來之物,是聖物,故此加刻十字架以示尊崇。根據古代和中古記載,亞美尼亞人早就見過方舟存在於山中,因而也會很快認出這些是方舟的遺物,故雕上十字架以尊重之。
若要証據支持錨石論點,就須發現一些埋在山中的巨石,不為亞美尼亞人注意,沒有刻上十字架,但仍有圓洞,那就証明圓洞是在十字架之前已製成,很大可能就是巨石的原本設計,遂可以鑑定這有圓洞的巨石,通過與其它古代類似人工石塊比較,定性為一塊錨石。
如今香港探險隊所發現的巨石,正正具有這特徵,故此可以成為一有力証據,支持卡珊村的巨石,其圓洞是在刻上十字架之前已存在,故很大可能是一錨石,而為了非禮儀用途而與十字架一同鑿出。
這一萬呎高山上的古石,圓洞如今已被一塊小石頭堵住,可能是數千年來,一些石塊滾下所形成。此外值得注意的,是這圓洞下方有三條裂痕,似是因繩繫過,可能在水平中受衝擊,及碰撞到山坡所形成,正好回答了批評者的質疑,所以從各方面証據看,這塊香港探險隊發現的巨石,是上古的船錨,並可由此判斷卡珊村的巨石陣亦是古錨。
若這判斷正確,則產生極大的謎團,就是這些看來數噸重的巨錨,何以會在遠離海岸數千哩的山區,在五千呎及一萬呎高的山被發現呢?誰會把錨石搬上山呢?還是真有高山的洪水和方舟,在水退時錨石被放在山上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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